根据已经演出和已签订的当年度合同统计,北京音乐厅1998年总演出量高达510场。就专门上演高雅音乐的单厅而言,这一演出场次不仅在国内远远超过同行业,而且在世界著名音乐演出场所中也绝无仅有。国际演出组织对此表现出浓厚的兴趣。
北京音乐厅的这一成绩并非偶然。我们从有关资料中看到,自著名指挥家李德伦先生和原中央乐团党委于5年前主张对北京音乐厅经营体制进行大胆改革后,原来一个连年破败、演出萧条、需靠国家补贴,甚至不得不出租大厅卖挂历、做泳装表演的事业单位,变成了促进高雅音乐艺术繁荣,为各演出团体增产增收的,充满了勃勃生机的文化企业。奇迹从1994年3月开始,改革前的1993年,北京音乐厅演出约为60场,但在承包的第一年,该音乐厅的演出就达到162场,以后逐年升高。1995年为248场,1996年为352场,1997年为495场。从演出团体在北京音乐厅演出取得的结算收入方面看,成果也同样惊人。如在改革前的1993年,仅12万元,至1997年已达到650万元,1998年则高达700万元,增长了57倍。此外北京音乐厅累计向国家上缴税款向主管部门上交承包费近300万元,音乐厅的国有资产增值近千万元。
北京音乐厅总经理钱程介绍,音乐厅的发展目前可分成三个阶梯,在承包的头两年,主要是进行“软硬件”方面的改善。他们投入大量资金装修了整个音乐厅的破烂外墙、停车场、舞台地板、休息厅,开设音乐启蒙教室、咖啡厅、画廊、书店。建立学生领位员和会员制度。在管理上使所有岗位、部门纳入科学严谨的制度规范之下。同时引入高科技管理,如电脑售票网络方面的建设。第二个阶梯,从1996年初开始实施“365计划”,即全年做到天天有演出,把重点移到演出场次的增加和演出水准的提高上,力求每天都有一点进步和变化,使演出场次和演出团体的收入出现大幅度增长。1998年北京及全国艺术演出市场的情况实际上并不看好,但北京音乐厅完成的指标还是比上年有所发展。钱程认为,这些成绩来得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艰难,关键有二:一是体制方面的大胆改革,与国际运营机制的接轨;二是大量采用高科技成果及其管理模式。
北京音乐厅在经营方式上,自觉或不自觉地经历了六个半阶段。第一阶段只是“坐收场租”。这在国内目前的演出场所还极为普遍。北京音乐厅的经营者很快就发现,这种被动的经营方式虽然省力,但却难以提高演出场次,更不要说造就演出市场的繁荣。因此,他们就尝试着进入“与演出团体收入分成,共担风险,共同获利”的第二阶段。由于音乐厅对市场较为敏感,在演出内容和时间安排上能为演出团体提出许多合理化建议,因此,演出场次出现较大幅度增加。但同时他们也发现了新的问题,即听众对高雅音乐的欣赏要求渐高,而国内乐团由于体制、人才等方面的问题,远不能完全满足听众的需要。在这种情况下,北京音乐厅便大胆“直接邀请国外演出团体来国内演出”,这就进入了第三个阶段。演出项目的增多,又使音乐厅内部的演出策划和组织部门不能跟上演出的需要,因此,“鼓励各国家或民营的演出经纪公司或经纪人、以及报社、广告公司等社会力量和资金一起来筹办音乐会”的策略,便使音乐厅的经营方式推入了第四个阶段。接下来的第五个阶段是“将音乐厅的演出向全国各地输出,进行连锁经营”,以大幅度分摊、减低成本。如果说前五个阶段属于高雅艺术的营销领域,而第六个阶段的“直接介入音乐艺术的生产领域,进行委约创作”,使音乐厅舞台出现像《中国唐宋名篇音乐朗诵会》这样大受欢迎的新台目,也已经是势在必行。此外,目前还在试行对有关乐团进行演出代理制,算北京音乐厅经营中的最新的“半个阶段”。目前,按时间顺序发展而来的六种经营方式,已成为音乐厅灵活交替运用的六种演出组织模式。
“四年解了三道方程”也许是北京音乐厅的经营者最高档的“商业秘密”,也是自1997年年底至今音乐厅发展的第三个阶梯。看起来理论十足的论证,却包含了承包经营5年来他们对演出市场艰难探索的结晶。这3道理论“方程”是:“艺术经营中的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的关系”、“高雅艺术能否产业化,如何产业化”、“音乐厅定位为‘大众’还是为‘小众’”。对这些问题,北京音乐厅的经营者没有采用从理论到理论的学究式的方式去认识,而完全拿到实践中去论证。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从高雅艺术经营的内在规律看,好的社会效益一定会带来好的经济效益;只有在把高雅音乐的经营强行推向产业化生产时,让人们把音乐厅看作能买到各种高档精神商品的大商场,才能真正满足各个不同层次听众的需求,因而才能造就音乐市场的繁荣;而对现在音乐会的广大听众的成分、职业、消费水平等基本条件进行重新认定,才能恰到好处地把握“普及”与“提高”的辩证关系,把高雅音乐从以往那种“小圈子”里推到现在的“大众”面前。北京音乐厅这种从实践中不断总结为理论,又从理论的高度来指导实践的做法,恐怕是许多艺术市场的经营者们难以做到或目前还根本无法做到的。
钱程在谈到音乐厅获得如此成就的时候还强调说,高科技的应用,是北京音乐厅经营最重要的支点。如该厅从1994年12月开始,在全国第一家实行了电脑网络售票。电脑售票点已遍布北京20几个大型商场。利用因特网售票不久即可实现,即任何地方的任何人,只要拥有一张银行认定的信用卡或音乐厅的会员卡、一台能上网的电脑,就可以随时随地上网订票、买票。
谈到今后的发展,钱程说,一味地增加演出场次是不科学也是没有必要的。按市场规律看,年500场的演出量已经到了国内高雅音乐会演出场所的极限。下面北京音乐厅的目标是将北京音乐厅的经营项目和管理模式向全国推广。如果全国的音乐厅和其他演出场所都能在体制改革和高科技的应用上做到全心全意为我们的“上帝”服务,那样就不仅是北京音乐厅一家的昌盛,而能带动全国艺术市场的进一步繁荣。这是北京音乐厅最终的愿望。